圣殿内,一群人在对着神像祈祷。大教堂在流星雨的中心,却意外的没有任何损伤,可以说是神迹。
在人群的中心,神官单膝跪在大理石地板上,身后是教众们。教堂很暗,唯一的光从天顶直射下来照在神像上,经过大理石的地板的反射让这里看起来比本身亮,一路长羊毛地毯连接着门口和高台,高台下是一排排的木制长椅,大门有四米多高,纯金属打造,没有锁。
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推门而入,好似推开自家的卧室。祈祷的人都惊呆了回头看着这个人,他推开了四个人用绳子才能拉开的门,此等怪力见到的都吓的不轻。那个人很高,身着圣职者的衣物,专门拿来放圣书的腰带上却没有挂有圣书。
“伊诺。”男子高喊神官的名字,满面嚣张。“听说你放跑了异教徒。”
伊诺把长袍收好,站起身回头看着这个男子。整顿了一下思绪才开口。“普通传教士不可直呼神官的名字,乌尔姆。”
“然后呢?”乌尔姆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。“答我啊,你放跑了异教徒对吧?还是信奉旧神塞拉的教徒。我都给你吓着了。”
伊诺没有说话,表现出懒得理眼前这个人,背过身去双手合十继续祈祷。
“伊诺,我说你怎么突然不理人啊,是不是戳到你痛处啦?”乌尔姆敲了敲伊诺的后肩。
可是对方却完全不理。
“你不会是故意放跑异教徒的吧?”乌尔姆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。
“你再说一次?你说我就揍你。”伊诺周身的空气开始焦灼起来,他一字一顿。“不要拿这种话和我开玩笑。”
“哈哈哈哈,开玩笑开玩笑。我刚刚升的职,怎么舍得因为内斗降职呢。”乌尔姆拉起自己左手的长袖,拿出官衔的勋章带在胸口。“我现在也是神官了。”
“我无所谓升职降职。”伊诺回答。
“但是不是神官无权组织讨伐异教徒,只能跟随。神力也得交回教主。嫉恶如仇的你不适合其他职位吧。”乌尔姆笑笑,他虽然这么说,内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眼前这个人冲上来暴打自己。“而且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,我已经查到了那个异教徒的身份。”
“说。”伊诺以命令的语气说出这个字。
“但是我拒绝说给你听。”乌尔姆笑笑。“我会摆平的,搞定那个你,放跑,的,家伙。”
“不说你来找我干什么?”
“就为了看看你什么反应,顺带问一下那家伙有没有被分到塞拉的神力。”
“他的能力是刀刃贯穿身体不会起作用,但是纯银的武器刺到他还是有效果。”伊诺眼前这个人虽然把欠揍发挥到极致,但是必要的情报还是说给他好一些。“而且你要小心点那家伙周围的人,那是个背负罪名的’好人‘,可能有不少人帮他。”
“只有你会在意那些吧。”乌尔姆沉下脸。“你那些不伤及无辜的言论真是好笑,对于我来说,异教徒就是异教徒,帮助异教徒的人也是异教徒,不存在什么刻意给异教徒周围的人一条生路。”
而后乌尔姆深吸一口气,缓缓说出:全部杀光就好了。
他转身拂袖去,踩着羊毛地毯,每一脚落地都留下一个坑。踏出圣殿后,圣殿内的人突然听见大声的“是。”数十甚至上百人才有那样的音量。然后就是铁皮罐头盔甲的碰撞声。
门外集结了大量的精锐步兵,几乎是要展开圣战的阵势。
“目标是。”乌尔姆指向城外的山头。“艾茵领主的宅邸。”
此时的萨麦尔正在离去的路上。他头顶着长兜帽,盖住了金色短发和蓝色眼瞳。身穿艾茵给他的亚麻色衣服,左右手上绑着绷带,绷带的材质韧性很好能拉很长,绑在手上也没有束紧的感觉。上衣很长拖到大腿一半处,裤子很宽松。脚下是长靴,裤角塞在靴子里,脚腕处用和绑手一样的绷带绑住。上衣和靴子外部是皮制,可以防雨。
不显眼的流浪汉,或者冒险者,佣兵或者赏金猎人也说不定。至少没人能猜出他是个逃犯。
第一站是西边的城市,那是一个交通枢纽,有通往各处的路,坐船的话还能到达其他国家,能搭到便车就只有十几天的车程。
只要离开了这里,教会那帮家伙就很难找到自己的行踪了,萨麦尔是这么想的,所以早早启程了。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艾茵那边。只希望教会的人不会查到艾茵大婶的家。不过查到教会的人也不会对平民动手才对,毕竟传教士们整天推崇真实善良什么的,信教者还能减税,外人对教会大体印象很不错。
路边走过一个少年,一头诡异的暗红头发,一身奇怪的纯白长袍,看起来裹得很严实。他先是停下了步伐,然后回头向萨麦尔打了招呼。
萨麦尔没有理会这个人,继续往前。他懒得理这些奇奇怪怪的人,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脸。
少年不依不饶追了上来,拍了拍萨麦尔的肩膀。
“干啥?”萨麦尔回头看着他,一副哭丧脸。
“我是来接你的,你就是那个新人吧,我能感受到一样的气息,有进行过塞拉链接吗?。”少年拉开衣服,左肩上有一朵花的纹身。
“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。”萨麦尔表现出不耐烦,把肩膀上的手拿开,继续往前走去。感受危险是生物的本能,萨麦尔从眼前少年身上感受到很不一样的气息,再加上那个不详的花纹,让萨麦尔知道了千万不能和这个人扯上关系。
“你不说我就打死你。”少年再次把手搭上萨麦尔的肩膀。“你身上塞拉的气息怎么回事儿?为什么不说话?顺便把你的墨染纹拿出来给我看。”
杀气四溢,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。萨麦尔第一次看到这种如海的杀意从人身上满溢出来,连与伊诺交战的时候也没感受到如此真实的“杀掉自己”的情感。
跑。
心里出现这个字的时候萨麦尔身体就已经行动了,扶着腰包,身体向后。
一回头就看到前方来了一支军队,看阵势有百人,领头的看装束是一个神职者。军队看装备就知道是精锐部队,和萨麦尔这种卫兵不同。
是来狩猎这个少年的?这是萨麦尔的第一个想法。有着奇怪纹身和那样的杀气,那家伙一定不是普通人。而后另一个想法盘旋在萨麦尔脑袋里。
这支军队是来找自己的。因为这条路只通往自己的家。
“这两个小朋友。你认识一个叫萨麦尔的小鬼吗?”领头的人问。
“没有,你是谁?”萨麦尔试探着问。
“我叫乌尔姆,是神官。”领头的人回答。“那你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。”
“就在我身后,有个肩膀上纹着花的人。”萨麦尔回头,却发现少年已经消失。
“纹着花的人?”乌尔姆咬咬牙,眉间皱紧。“姑且认为你说的是真的,帮大忙了。”
“没……他已经跑了。”萨麦尔慌了神,他不知道那个少年是怎样突然消失的。
“不用担心,那些奇怪的人我们会一举扫除的,愿神护佑你。”乌尔姆在双手合十祈祷。
萨麦尔咽了咽口水。
“喂。你们去艾茵大人的宅邸要做什么。”看着渐渐远去的行军,萨麦尔喊道。
“当然是……”乌尔姆说到途中顿了顿,思索了一下,举起一根手指。“城里的人遭到异教徒的袭击。我们要确保她的安全,特地来保护她的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萨麦尔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,一直目送军队渐渐远去。
军队消失在视野中,萨麦尔回头继续赶路,刚回头就撞上一个人。
见鬼了吧?萨麦尔摸摸自己额头。没听见有声音,却有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。他头一抬,看到刚刚那个少年。
“答我啊。”少年抬起手抓住萨麦尔的衣服。“你的墨染纹在哪儿?”
“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明白。”萨麦尔虽然知道对方在说自己手上的花纹,但是还是装傻。
少年刚刚露出肩膀,那朵花和自己手上的花纹一样,如果那个是墨染纹那说的一定是手上的花纹了。这家伙突然消失和出现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魔法,可能和自己被武器刺中不会受伤一样是一种“体质”,或者和神官伊诺的锁链一样是一种奇怪的能力。
总之这家伙太危险了,萨麦尔在几天前还是个普通人,而普通人对真正的异教徒只会感到恐惧罢了。只有在喝了半斤烧酒之后烧昏头,才会疯癫的谈论起这些异教徒。
“装傻?那我灭了你哦。”少年周身再次腾起杀气,已能看到黑色杀气的实体在他身边。“我大老远跑来可不是陪你磨唧的。”
“你说你的目的是什么,我再告诉你想知道的事。”萨麦尔伸出手,拉开布露出一点黑色的纹路。“你要的花纹在这儿。”
“目的我懒得说。你的命捏在我手里,现在你有两种选择,成为我们的一伙,发誓永远不进行塞拉链接。或者进行塞拉链接被我弄死。”少年一副暴躁的样子。
“塞拉链接是什么?”萨麦尔试探着问。
“复杂的我懒得解释。简单来说就是看到塞拉本人,身体受到她的操纵。”少年咧嘴笑起来,对于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来说这种冷笑显得格外可怕。“如果你见过这个景象,那你可能活不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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